冬咚锵

在正经沙雕之间反复横跳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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默读·西幻AU·泣血星辰·03·Holy Land

告解圣约前传,国王骆X魔王嘟,强强剧情流,历史向西幻AU,文案前文见合集。本章4.4K。
文末有奖竞猜,开放点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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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城门发出沉重的轰鸣,城墙上的士兵用枪剑用力敲击盾牌,没有盾牌就敲头盔,与此同时,脚底踩着节奏踏出整齐划一的步声,一下一下,有一种直指心灵的力量,让人忍不住随之心潮澎湃。

  城门打开的刹那,整片空气都仿佛在微微震动,成千上万的民众翘首,等圣城的英雄们凯旋归来!

  等待,先是漫长的等待,接着不知从哪里掀起了排山倒海的欢呼。尖叫声呼喊声肆虐着每一个人的喉咙,无数人把装着食物的篮子,盛着啤酒的木桶举了起来,妇女们从高处扔出鲜花,朝军队飞吻,喊出肉麻的情话,熊孩子不要命地在队伍穿来穿去,也不怕被马踢到。

  随着更大的欢呼,被一群教士簇拥着,真十字架在阳光下闪耀刺目的光。人群纷纷跪了下来,在胸前划着十字,祈祷,低泣,亲吻真十字架路过的地面。

  国王随真十字架进城,前面是金灿灿的圣十字,夹道两边挤着疯狂的百姓,人们狂欢着发出赞美的感叹,赞美主,赞美国王陛下,周围都是人,漫天飞舞的鲜花彩带,充斥着美酒和烤肉的香味,人们高举双手,希望能碰一碰十字军的剑套,教士的袍角,得到国王的祝福。

  少年的血沸腾起来,嘴角在面具后勾起轻狂的弧线,他赢了一场伟大的胜利,他赢了一个强劲的敌人,此时,数万人震耳欲聋的呼声中,他有一种得到了全世界的战栗感,仿佛拯救了全宇宙,而他是世界的中心。

  他做了那么多,他值得骄傲。

  他在面具底下咧嘴笑成了个傻子,反正没人看到。

  突然,底下传来一个清脆的童声。

  “妈妈,国王为什么戴着面具?他脸上有疤吗?”

  稚儿的声音很快被捂住,逃命似的消失在人群。

  少年的血一下子冷了下来,眩晕汹涌而至,天翻地覆,令他产生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像的不真实感,他的灵魂仿佛仍困在黑暗中,之前遥远的噩梦神不知鬼不觉又找上来,席卷了一切神圣与荣耀,让他一直沉下去,沉到挣不可挣的深渊,他抓不住自己,他在坠落。他的脊椎阵阵钝疼,那是永远都无法消失的印记,时刻提醒着他:

  你是魔王的血契,你是这人间的祸。

  国王的手心微微出汗,他攒紧缰绳,肩背直得僵硬,他不再向民众挥手,漠然无声地驶向巍峨的王宫。

  蒙吉萨一战后,年轻的国王名声大噪,摄政王雷蒙非常识时务地交出摄政权,这位伯爵大人在宫廷的势力盘根深错,他是前国王的表兄,凭着和加利利公主的联姻,一位圣奥默的瓦尔特的遗孀,取得了圣城以北大部分地区的实际控制权。

  其实,当教廷得知国王是血契者之后,曾表示支持雷蒙继位。

  这位王位继承的大热人选却表现得非常谨小慎微,他特别爱惜名誉,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篡位,于是拒绝和教廷暗通条款,他一面向少主宣誓效忠,另一面又施加手段,主导了几场对他有利的权贵联姻,其中包括国王的妹妹。

  国王跟这位表叔的关系简直一言难尽,不得不提防他,又不得不倚仗他,一方面想方设法削弱他的权力,一方面又处处受他制肘。雷蒙对教廷的立场让国王感恩,但两人政见又多有不合,前摄政王是主和派,蒙吉萨一战前还不断派人送厚礼给萨拉丁,本着能不打就不打,没料到双方一言不合就开打,更没料到表侄儿这么能打。于是当主战派大获全胜,他认怂认得正大光明,政权交得毫不拖泥带水,带着家当返回老婆的娘家,暂避风头。

  国王凯旋归来几个月,魔王也跟了他几个月。

  魔王蔫蔫地想:啧,果然不是亲生的,这血契也太无聊了。

  每天天刚亮就起床,锻炼,约见大臣,处理政务,读书,睡觉。没有个人娱乐,总是一个人吃饭,不喝酒,连那种蜂蜜酿的甜酒都不沾,不赌博,还不好色!连个女的或男的或不男不女的暖床都没有!

  这还是国王吗?

  修道院的僧侣都过得比他有滋有味!

  历任的血契都是鲜活的人类,他们有信仰有欲望,在你虞我诈的漩涡里起伏沉浮。魔王不讨厌人类,他只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。

  人类太渺小,天地万物,山川河海,每一样都比他们活得长,魔王的时间接近永恒,人类在他眼里就是朝生暮死,他们却把大部分时间都用于抢夺排外,自相残杀。

  为生存挣扎的人类才像人类,而不是眼前这个木头人,他已站在权力巅峰,世人信仰的中心,他看上去无欲无求,神圣得不可侵犯。

  实在太无趣,挑不起魔王的征服欲。

  他在战场上反而更胆大利索,一回到王宫就像被什么东西束手束脚,哦,至少这点他们还是相似的。

  他们都是被宿命封印的木偶。

  然而魔王的同理心太过有限,并没有对血契产生丁点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。

  他不爽的地方多着呢,简直想就地弄死这个,然后另觅新欢。

  他需要血契温养,又难以近身!国王除了睡觉洗澡吃饭都穿着盔甲,那东西相当于一个结界,而国王睡觉洗澡吃饭的时候,又有人为他竖起结界。

  魔王自己就被封印钉着,才不要休养生息的时候还困在别人的结界里。

  这几个月他只能不远不近地缀在国王身后,气得虚不受补。

  后来,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好地方。

  国王戴了个十字架,任何时候都不离身,他刚找到少年时,对方早不省人事了,却还是死死捏住那个十字架。

  魔王对这个小金器产生了兴趣,化成烟钻了进去。

  国王佩甲的时候会把它挂在外面,正好处在结界之外,还可以贴近血契的气息。

  魔王舒服地藏在十字架里。

  这个十字架是空心的。

  里面还藏了别的东西。

  魔王笑了,绕着这个东西转了几圈。

  这个国王有点意思了。

  提尔大主教端着教皇的亲笔信三步并两步跑到议事厅,国王屏退了所有人,用刀切开封蜡,两人逐字逐句研究这封指东打西的车轱辘文。

  “这老家伙什么时候能学会说人话?” 国王难得在人前口不择言,虽然他说的是实话。

  “孩子,教廷现在需要你,这是好事。”

  “老师,撒旦和萨拉丁,您觉得教廷更怕哪个?”

  大主教深深看着这个从小看大的孩子,他还记得国王小时候把圣餐杯和圣水盘排成一排,用弹弓一个个射掉的丰功伟绩。他深爱这个孩子,哪怕他皮得让人头疼,但头疼总比心疼让人好受。

  奉神者最好摒弃俗世的情感,才能全心全意侍奉天主,但他忍不住爱他,像亲生儿一样,他为刚出生的小王子洗礼,奉命教他读书识字,为他讲史,罚他抄圣经,他的学生天纵奇才,泽心仁厚,他能成为圣地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主,他绝对可以,他不遗余力地爱他,亦父亦师,亦友亦臣,十年如一日教导他做一个明君,这是一份比在教堂祈祷更能为人类造福的事业。

  当他发现王储身上有魔王的血契圣痕时,第一个反应是如何瞒天过海,他的孩子这么好,怎么偏偏让撒旦看上?

  然而消息还是不翼而飞。

  大主教能做的就是不断和教廷周旋,他力排众议,亲自为国王加冕,他的孩子这么好,他是天生的王者,没有人比他更适合。

  他最头疼最骄傲的学生,现在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隐藏在面具下,一针见血地从几页的信函道出真相。

  “教廷需要我抵抗萨拉丁,但他们更想我死。”

  大主教还想说些什么,传令官踏着清晰的步伐,站在门外足够远的距离,大声喊道:“陛下,公主殿下求见!”

  国王同时放下手中的信和眼里的锋芒。

  “西比拉?”

  公主在一个拱形回廊候着,看见国王过来,扬起一头乌云般的卷发,眼角微微一弯,屈膝准备行礼,国王几步上前,把她扶了起来。

  “西比拉,对我不用行礼。”

  “陛下……”

  公主接到头顶飞过来的一记眼刀,从善如流地改口道:“王兄。”

  之后一度无言,他们已经大半年没见,如今相聚,一个戴着银面具,一个挂着黑面纱,恍如隔世。

  公主正为新逝的丈夫守丧,层层叠叠的黑纱裙拽在身后,像一朵黑色的罂粟花。

  这段短暂的婚姻也不是一无所获。

  国王虚虚按在她微突的小腹上:“不要太过伤心,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。”

  公主垂下眼,小心抚上兄长戴着手套的手:“你还好吗?我……可以碰你吗?”

  国王是血契的消息属于最大的秘密,除了教廷几个最高位的神职者,圣殿骑士团团长,摄政王,大主教,贴身的结界兵和医生,没有其他人知道,这些人都发过毒誓保密,众人有共识,这不是你虞我诈的筹码,万一传到恶魔耳里,谁都逃不掉。

  然而恶魔早已知道。

  公主和其他人一样,以为国王得了怪病,听说还是麻风病。

  “不碍事。” 国王递过手臂,公主欢喜地轻挽着他的手,两人在回廊漫步。

  四方回廊的圆形拱门一个连着一个,像波浪无限延伸,产生一种时光交叠的错觉,阳光照射过来,他们穿过一个光环,又进入下一个阴影。

  他们好久没这样说过话了,两人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,生怕一点声响都会打碎此刻的温馨。

  公主像只唧唧咋咋的开笼雀,说个不停,失去丈夫好像没能给她带来太大的伤痛,毕竟这场政治联姻才持续了几个月,对方几乎可以当她的祖父。

  国王怜惜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,她才14岁,就已经守了一次寡。而前任摄政王还迫不及待地在为她物色第二任丈夫。

  国王把这件事压了下来。

  “西比拉,搬回王宫住吧。”

  国王看到妹妹肉眼可见地盈满泪水,如果不是顾忌身孕,她可能已经跳起来了。

  国王连忙把她按住:“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,能不能稳重一点?”

  公主高兴得顾不上擦眼泪:“我,我好开心,我终于可以再跟你在一起了。父王母后去世后,你又突然生病,他们都不让我靠近你,我好怕,只剩我一个人了,你,你登基后就没跟我吃过一顿饭,三年了,我三年没看过你了,我都要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……”

  公主边哭边说,断断续续的,像一根根针刺到国王的心脏,他的胃升起一阵焦灼的痛,这种痛伴随着恨意。

  他不能保护他唯一的亲人,他甚至不能告诉她真相,不能让她看自己的面容,他好想告诉她,你哥没有病,你哥好得很,你哥还是天下最帅!

  公主试探地摸上他的面具,颤着哀求:“让我看看你,好吗?就一次,我不会怕的,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,我爱你,我爱你,哥哥……”

  少年差一点就答应她了,像以前答应她任何无理的要求一样,他覆上少女的双手,轻得像对待易碎品一样,把它们摘了下来,放到面具的唇上一吻。

  “乖,别哭了,对孩子不好。” 国王又把手放到她的肚子上,“相信我,除了你,我是世界上最希望孩子平安降生的人。”

  西比拉蝶羽般的睫毛把眼泪眨了下来,低低哀泣,继着她听到王兄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。

  “如果是男孩,他将会是圣城的继承人。”

  西比拉惊诧地望着他,脱口而出:“哥哥,你不想要自己的子嗣吗?”

  国王转过身,他穿着带金绣的白色长袍,逆着光照花了她的眼睛,他看上去温暖又明亮,像镶着一圈金边,但她看不到他面具底下的表情。

  “妹妹,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我这种人。”

  国王回到议事厅,大主教还在等他。

  国王就教皇的信说了自己的决定,大主教无声叹气,同时表示赞同。

  漫长的沉默后,少年突然出声:“老师,我有时会想,为什么是我?”

  大主教内心剧痛,但还是尽量以平静的腔调说,同时他换了称呼:“陛下,我们一定是在某些星辰指引下,为受苦受难而降生此世的。”

  “您的意思是,上帝这样安排,是出于他的目的?”

  “陛下相信上帝的救赎吗?”

  少年再次沉默。

  “不,我相信上帝的惩罚。”

  数月后,西比拉公主平安诞下一名健康的男婴。

  To be continued……

  后记:

  1. 好了!重要的角色都差不多全部出场了!可以开始猜了!谁,会是最终杀死国王的凶手?一个人!从现在起,截止到最终章前,抽一位猜中的小伙伴点梗,她可以在告解圣约的续篇点一个梗,如果实在放不下去,再独立点梗,什么都可以,车,沙雕,小甜饼,动物园,科普文,都可以~不限次数,以最后一次为准!
好了,下章大魔头要现身拐人了!!

  2. 黑色罂粟花的花语:不可预料的爱与死亡。

  3. 历史上的西比拉是国王的姐姐,我个人想看老骆宠妹,就改成了妹妹。

         4. 雷蒙,即雷蒙德三世,为了不跟圣殿骑士团的雷纳德混淆,哦,外国人的名字都巨像,我删了他最后一个音译汉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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